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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拿什么拯救你，我的技术员》——实验室那些事儿 第五章
作者：薛守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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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改行艰难
小魏大学里有几个过硬的朋友，王丰军绝对算是其中一个。小王爱看书，好静，上学的时候就爱看红楼梦这类的古典文学，很老实的一个人。大学四年没骂过一个人，争不过的就提起书包到图书馆去。毕业时，他打算考研，快考试了，暗恋上一个去北京中科院的女生，自己的分数只能在本校读研。眼睁睁的看着女生去了北京，颓废了几天，开始找工作去了北京。
“那你女朋友怎么办？”小魏想起来之前有人刚给小王介绍了个公务员的女朋友。
“分了，本身也不是特别合适，就一起吃了几次饭而已，人家是公务员，我是拍板子的（做elisa产品工艺员会手工包被酶标板，有好多工序要自己把酶标板水分甩干，好多人说是拍板子），根本不是一类人。”
小魏租的房子是个单间，这一套房子住了三家人，小魏在北面，南面两家，东面的是二房东，住的一对情侣，男的有点胖，做太阳能业务的，女的是个会计，两个人已经合资在开发区付了首付，西面的是对夫妻，两口子都是做汽车业务的。当初租房的时候，二房东就说，最好一个人住，因为人太多了，厕所都不够用的，小魏打了个哈哈，说偶尔来个人而已。所以，带小王过来，还是低调点好。
小魏把钥匙放到床头，“明天你带着钥匙吧，我还不知道几点回来呢，这些天每天加班，今晚算是回来的早的。”“嗯，好吧。”两个人聊了一会儿，小王在北京的处境和于凯在潜客制药差不多，有点受排挤，又没处排解。
“别去餐饮业，太累了，工资也不高，你又不是厨师，也就是传菜生之类的，我做过，累死人！”
“啥？啥时候做过，说说看！”小王没想到小魏竟然还从事过餐饮业。“大学里你不是一般做家教吗？”
“啥叫大学里啊？我毕业后也做过家教。先说服务生的事，今年十一，我没回家，去了泉聚鱼馆当传菜生，一天就三十五块钱，早九点干到晚十点，累得跟孙子似的。吃的也差劲，哎，你知道吗？为了防止传菜生偷吃菜，少于两个菜的就让领班去送，为啥？怕你腾出手来偷菜吃。走廊楼梯都安了监控，不过有处死角，如果我端了三四个菜到了死角呢，正好上面下来空着手的传菜生，会发生啥事?!你肯定想不到！他会捏菜吃，而且还捏菜给我吃！哈哈哈，想起来就笑，大概这就是革命友谊吧！那个时候真是饿坏了。”
“哈哈，我肯定不偷吃的。这两年你还干过啥有意思的事？”小王来了兴趣。
“丰军，你觉得我人品怎么样？比如，会不会自己去夜总会啥的？”
“夜总会？正经不？”
“当然---不正经啊。”
“你？！不会吧。”小王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“哎，我哪有那闲钱啊？”
“呵呵，那倒是。”小王又躺了下来。
“刚毕业那年年底一个月，我每天晚上在夜总会待上三四个小时，有时快凌晨一点了才回去睡觉。”
“啥！？”小王又坐了起来。
“没办法，生活所迫，我是去挣钱的。有时服务男的，有时服务女的，有时男的女的同时服务---”小魏说着还叹了口气。
“哦，你---，我---，那个---别说了---”小王开始哆嗦了。
“你知道我当时多累吗？每天回到家都快散架了。”
“别说了，别---别---说---说了。”小王一紧张就有点口吃。
“靠！我光明正大的挣钱有啥不能说的？”
“哦----算算了，不---别--别---”小王大概嘴也在哆嗦。
“我是去做家教的，那个老板的儿子腿受伤了，落了功课，他们家夜里工作，白天睡觉，每天下午六点多才起床，我是去做家教的，瞧你吓得。”
“那怎么还---女的？”
“哦，后来老板的侄女也放寒假了，一只羊是放，两只羊也是放呗。”
“你不去写小说可惜了，就这嘴，一件事能绕多少圈。”
“我也想写小说啊，可惜，到目前为止，我只挣了一笔稿费。”
“多少钱啊？听说都是按字来算钱的。”
“嗯，我算算，”小魏闭了闭眼，“一个字大概一块四吧。”
“哇，那么贵！一个小说三千字的话，都四五千了！”小王捶了小魏一拳，“坚持写啊！那一笔挣了多少？”
“四十块。”
“啥？！谁会让你写那么少的字啊，字太少了！”
“哦，给一个药店写的藏头诗。七言四句。如果我会书法就好了，或许人家还能多给点。”
“哦，那也不错了。”
“嗯，睡吧，明天很忙的。”小魏打了个哈欠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小魏去上班，小王也一起出来，肯德基离着很近，两个人同路。
给小王面试的是个店长，四十来岁，没有小肚子，翻了下简历，“我是经理，也姓王，介绍下自己吧。”
“王经理好，我叫王丰军，本科学历，想做餐饮业。”这句话，小王暗地里说了好多遍了。
“为什么啊？你的专业做其他的不是更好吗？”
“那---那---那个，我---想---想---想---换个工作---，嗯。”小王心里崩溃了，服务行业，一紧张就口吃怎么办，没戏了。
“哦，好吧，那我考虑下，最迟明天给你答复。”王经理握了下手。
小王垂头丧气地走出来，给老邝打过去电话，“我，王丰军啊。啊，挺好的，你，你那招人吗？嗯，我想换行业。行，帮我问下，谢谢啊，不用，不用，等会儿我给你打吧。”
一会儿手机响了，小王挂掉，又回拨回去，“怎么--么样？啊？没招啊，哦，好，谢谢，谢谢。”
没事可做，想了想，还是在肯德基附近逛逛吧，万一肯德基来电话怎么办？哎，小王自己溜溜哒哒的往回走。一抬头，前面那人面熟，“哦，王经理。”“呀，王丰军，这样吧，你看你最快什么时候能来？我给你培训下，你去后厨做炸鸡，能接受吗？”
“可以，马上就回肯德基。”
兴冲冲的给小魏拨过去，“我啊，找到工作了，肯德基！”那头的小魏正在改dna残留的sop，“啥基？哦，好啊，肯德基。好，好，先别挂！我有个事问你下，你在之前公司肯定做过牛血清马血清什么的检验吧？用的是双缩脲法吗？现在我这有个问题，一次要做那么多样品，你们用的是什么方法？有没有啥捷径？”
“捷径？还真有，我们用的是multiskan go新一代全波长读数仪，thermo scientific的产品，一次可以做九十多个样本。”王丰军想了想回答。
“啥？九十多个样本？哪有那么多比色皿？”小魏还是停留在几个比色皿的境界上。
“一次可以做九十六个，用的九十六孔板，几秒钟就搞定了。如果你们样品多，建议就买这个，全波长的，用处多的很。”小王谈论技术问题从不口吃。
潜客制药这边，王凌安在网上查着资料，拿起来电话“戴总，如果要加快检验速度，我建议买台全波长的读数仪---”
肯德基里的小王，此刻正在面对着一锅沸腾的油，油锅旁一大筐子的鸡翅，还有一盆的面浆，发出甜甜的气味，“来，看着啊，先这样裹上，往锅里推进---”恍惚中，小王感觉自己也进了油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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